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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诞贺文】空花盆

我不管,柏林时间没过就是没过,我还是末班

md老福特的网页刚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打不开害我错过零点!!!

总之是前小半段,后续会不会有我就不知道了呢




Leerer Blumentopf

空花盆

我记得那天,修女给了我一粒花种。

“要不要试着养花呢?”她问我。

那时,我真的、真的,太年幼了。我的经历还太短,我还不能游刃有余地解决大人们给我下达的指令,然后去赏花,我不懂美,也不懂爱。

于是我问修女:“为什么养花?我以为我只要懂得读《圣经》就够了。”

“哦,是呢,你不太明白这些。”她笑着摸摸我的头。

于是我似懂非懂地跟着她,穿过修道院长长的走廊。她领我到后院,我看见墙角处堆了几个粗陋的陶土花盆,便走过去搬起一个——那些花盆对今天的我来说只要单手就可以轻松地拿起来了,不过我当时还是个矮小的孩子,它对我来说有点儿大。我把花盆举过头顶,跑回修女身边,大声问:“我们要用它来种花,对吗?”

“是的。”她微笑着接过花盆,给了我一把短柄的小铲子,我们从地上挖土,填进花盆里面。修女把那颗种子埋了进去,我们又给它浇了点水。

“好啦。记得经常给它浇水,多晒晒太阳哦。”修女拍拍手上的尘土,又给我拍拍衣服上的土。把花盆递给我:“现在把它带回去吧,它是你的了。要好好照顾它,用心呵护,它才能开出美丽的花儿来。”

我懵懂地点头,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花盆,回到我的小房间里,把它放在窗台上。

………………

两天后我出发,跟着医护队一同去战地上抢救伤员。

当我从城门下走过,要骑马到郊外去另一个营地里照顾那一队伤兵时,我听见城楼上有熟悉的声音喊了我的名字:“圣玛利亚!请等一等!”

我抬头看他,是和我一样的存在,那时他叫英|格|兰,比我稍微要年长一点,拥有王国之名。他喊住我,然后从上面飞奔下来到我跟前。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我是个男孩,可不管是同我一样的存在还是我身边的人们,总是给我冠以一个女名。我也有自己的名字啊,我叫“基尔伯特·贝什米特”,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我在我自己的日记里这样称呼我自己。

“你不能这么喊我。”我看着他跑下来,对他说道。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你就是‘圣|玛|利|亚|修|道|会’嘛。”英|格|兰说话真是不中听。他从小就这样,长大了也没有什么改观。

“算了。找我有什么事?我还要去郊外的营地里照顾你的队伍。”我摆摆手。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呢?”他有点儿期待地看着我。

“就是要问这个吗?”我挑眉看他。

“嘛,能见到和我一样的存在的机会实在有点少,大多数还都是海峡对面的家伙,实在令人生厌。”他撇嘴。

“是吗,有点不幸,上帝保佑你。我最近种了一朵花。”我觉得他挺倒霉的,随即我又谈起了我的花。我的心里满是期待,不知道它会开出怎样的花瓣,拥有怎样的色彩,又是怎样的芳香。

“种花啊,我也试过,很成功的哦。改天有时间要请你到我家去做客!”他也很雀跃。说实在的,我还以为只有我种下了属于自己的花,听见他的也有花,我有一点小失落。不过,小孩子嘛,正常。

于是我怀揣着他给我的一个诺言,和他挥手道别,上马离去……

………………

“你若像这样珍惜着身边的事物,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这样说话的家伙,那时候叫威|尼|斯,他现在和我关系很好,还改名字了,叫意|大|利,但当时他也是个王国,还是个臭屁的家伙——这归功于他当时的统治者,各路王公贵族,都是很得意洋洋、根本不顾别人感受的家伙。

“你在说什么啊。”我撇撇嘴。说他臭屁,完全不是在贬低他,我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他说话讳莫如深,拐弯抹角,看来是教廷里待惯了,也养成了这种习惯。

“你要成为骑士团了哦。教廷发下的命令,整顿散兵游勇的教会和修道会。来吧,成为教廷的力量吧。”他向我伸出手。

我看看眼前这个明明是王国却又是个豆丁的威|尼|斯,心里摇摇头,脸上还要挂笑:“好的,愿为信仰效力。”

这和他的第一句话又有什么关联?!可我刚反应过来,抬头想问他时,威|尼|斯已经带着他天真的笑容走远了。

那时我根本没有留意到他的真正意思,还只当他又在说胡话。

直到我回到我的修道院。

我拴好马,就看见修女急忙跑来:“来人了,大人!”

我跟着她跑进教堂里,看见一列列士兵披着他们的盔甲坐在平日里来听布道的人们坐的长椅上,修女们都躲在柱子后面看着他们。一个人看见了我,向我挥手:“这间修道院得扩建了啊,根本住不下我们这些弟兄!”随即他们开始哄堂大笑,笑声真粗放。

我摇摇头,修女到街上去找工匠们了,修道院建起了更多的房间。从此以后,我的修道院,就是骑士团的属地了,我也不是“圣玛利亚修道会”了,我叫“德意志兄弟骑士团”。

………………

一开始我以为这不是什么坏事。我长高了,一夜之间,就有了少年的样子。原来的衣裤都穿不了了,新来的男人们给我做了套小号的戎装,以后这就是标志我身份的常服了。

我的名声逐渐大了起来,有人提起我,说我英勇善战,有人谈起我,就脸色苍白,还有人不屑一顾,说那不过是“教廷攒养的一条恶犬”而已。

我逐渐不明白我到底是谁了,我的日常功课还是读《圣经》,不过又多了一项,挥剑。有战事时我要一起出征,到战场上去,砍伤他人或被人砍伤,回来之后独自包扎一下伤口,又很快的,伤口愈合。

这时我想起了我的花。我很多天没有去看它了,我常常征战,去显示信仰的神威。

我不知道是谁在给它浇水,而它的泥土湿润。

可是那层细土上,还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没有绿芽,也没有花朵。

“我的花,它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呢?”我抱着我的花盆去找修女。她已经没有当初的清秀和动人了,她年纪大了,在我一夜之间长大时她老去了。

“它总会开的,我的小骑士团。”不过修女还是如从前那样温柔地回答了我。她的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她手里的《圣经》,也已经泛黄了。

那时的我不明白这个道理,其实我现在也似懂非懂。

………………

修女去世了。

我看见她的黑色棺木,上面搁了一个白色的花圈。人们慢慢把它放进一个深土坑里,用白铁的铲子铲土埋上,上面插了白色的十字架,刻了她的名字,就像是当年她和我一起种花般,十字架突兀地立在地上,像个因为急着长出来而蔫吧的没有精神的芽苗。

我就捧着我的空花盆,看他们忙碌。有人哭着,有人低声说话,泪水落进泥土里,是咸味的。我能尝到那其中古怪的盐分,因为我就是这座修道院。是的,修女埋在了后院的神职人员的墓地里。

我没有等到我的花盛开,它根本没有长出来,那是颗死种。




“我还以为你在这个花盆里埋了什么别的。”波|兰|王|国把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嘟囔着,又吐出一粒小小的葡萄籽。

“如你所见,只是个装了土的空花盆。”普|鲁|士|公|国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抱着他的花盆走了。

“他真是个怪人。”波|兰被甩了,只好耸耸肩,对旁边的立|陶|宛|王|国说道。

“他不是人。”立|陶|宛老老实实回答,在波|兰诧异的目光里补充道:“我们都不是人啊。”

“你这话说的真怪。”波|兰撇嘴,轻轻捶了一下立|陶|宛的肩膀。

“可我说的是事实。我们的确都不是人,有人是王国,有人是公国,有人还没成为国,有人已经不是国了。”立|陶|宛抬头看看天,天空碧蓝,一丝云都没有。有只黑色的大鸟从上空飞过,突兀而美丽。

………………

匈|牙|利|王|国生气了,非常生气。

“你可真是个孬种。我都没说什么呢,你倒先握着十字架念念有词起来了。”她把裙摆提起来,拢到左边团成一团。普|鲁|士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冒烟了,可他还是要把脸绷紧,绷得没什么表情,绷得清心寡欲。

“嗨,你得了吧,我可没见过你穿成这样。”他别过脸去,因为他觉得快忍不住了。可是为了“男人之间的约定”,他不能笑。

而且也因为,真的很好看。

普|鲁|士|公|国是个新晋公国,没什么资历,还是别人家的附属,除了一支军队和一堆堆农奴外还什么都没有。可当年同属雇佣兵团的假小子匈|牙|利,现在都出落成一个漂亮的、有白嫩皮肤和傲人腰腿的姑娘了,他却还是个瘦瘦小小的家伙,还比她矮了半个头。

匈|牙|利很明显不习惯这种衣服,普|鲁|士想她自己在房间里时大概还是穿着从前那些男人的衣物的,不然她怎么会随便就把长裙拢起来,露出自己的小腿和高跟鞋呢?

他摇头,然后扭头,又看见她也摇头,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像从前那般大笑。

………………

总之,普|鲁|士公|国现在遇到麻烦了。因为奥|地|利王国找他去果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托着下巴看坐在他对面的人胃口极好地吃下了六分之一扇烤乳猪,又用汤匙喝掉了他存的半碗酸奶——那是他的宝贝,心情不好时拿出来舀一勺,里面还混了树莓果酱,结果现在被对面的家伙全部喝掉了。

“你……吃饱了吗?”他试探地问道,对面金头发蓝眼睛的小家伙就像没有听见般,又伸手去够普|鲁|士面前的浓汤。

“你叫什么名字?”普|鲁|士又耐心地问他。这回对面的人倒听见了,他从黑袍子的口袋里掏出条做工精致料子细腻的手帕擦手擦脸,然后给普|鲁|士看那帕子的一角。

是只黑色的鹰,两个脑袋各朝一方,两个大爪朝向下面,像四分五裂的人心。

………………

“你根本就是个白痴。”这是神|圣|罗|马|帝|国在多次和普|鲁|士|公|国争执而吵不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结果,无奈之下发出的论点。

“本大爷才不是白痴!”普|鲁|士|公|国明白自己其实没什么文化,根本比不上神|圣|罗|马的引经据典一通说教,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扯歪理。他的歪理可是一流的,能把各种讨厌的、奇怪的家伙怔得后退。

果不其然,神|圣|罗|马后退了,他拿这个家伙没辙。他开始怀疑这么一个没有教养的人前身为什么会是修道院,又是隶属教廷的骑士团。看他的那双亚历山大变石般的奇怪眼瞳,总叫人怀疑他是不是个异教的恶魔。

普|鲁|士同时也觉得自己已经没招了。神|圣|罗|马待在他家里,吃喝睡都要他用最有限的资源创造最完美的环境,还要想办法逗他开心。奥|地|利那家伙在叫他去后就只是隐晦地说:“你将要侍奉我们的君主了。”他可没想到神|圣|罗|马,欧|洲的君主,看上去居然比自己还要小一点,还那么任性妄为,脾气难以琢磨。

两个孩子就在相看两相厌中,同住一屋。

………………

“喂,现在我怎么说也是个王国了,你好歹正眼看我一下吧。”普|鲁|士|王|国又一次向神|圣|罗|马|帝|国发出他不满的声音。

神|圣|罗|马实在不知道该对这个傻缺说什么,他只好咳嗽,以驱开站在他床沿的普|鲁|士比他个头高出太多而带来的尴尬。

“好吧。”傻缺先生完全不自知地、又失落地坐回原位。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的身上实在、实在,真是太脏了——毕竟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就为了那个王国的名头而去打了一顿某人。这身衣服,可不能挨了爱干净的神|圣|罗|马,他的床单要是被弄脏了,绝对会气炸的。

“我去换衣服了。”他摇晃着站起来,走出君王的寝室,走向他自己的房间。

当他站在穿衣的水银镜前扣上衬衫的扣子时,突然愣住了——衣服在变小变紧!普|鲁|士只好扯下自己的床单披在身上,出去找侍者来,请裁缝为他重新做衣服。新的衣服已经是一个成年人的尺寸了,这样忙碌着,也到了深夜。当他的身体终于停止生长,新衣服穿戴整齐,他又走进神|圣|罗|马的寝室里。

神|圣|罗|马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把被子都圈起来,裹在自己身上,侧过去背对着门而卧,腿曲着,小小的一团。

他流泪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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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见空花盆·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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